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的离开,我的留下。十年,我们的十年,在繁华的流转里,终究变成了浩瀚宇宙中最最渺小的存在,而我们笃信的那些伟大的誓言,都已改换了容颜,慢慢地,消失不见。我们的歌,我们的故事,我们的回忆,早已成为我心口那道最刻骨铭心的疤,亲爱的,我还在原地,你在哪里?
--题记
2003年,夏,15岁。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它的名字叫常宁,寓意很好,常安常宁。我像是一个拾荒者,背着大大的麻袋,踏上了去往县城的班车,然后,那个车站就只剩下爷爷佝偻年迈的背影,静静地伫立在破旧的自行车旁望着班车远去的方向。
这并不是在渲染着气氛,那时候简单的光和影交错起来的时光,在这个并不起眼的小县城,已然是最真实的写照,踏入高中的校园,无所谓欣喜,只是诧异于校园的环形跑道旁那一排茂盛开着的樟树,在那个盛开的夏天里,绿的刺眼。
其实,年少的时光里,哪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故事,我们都只是在小小的世界里茫然地追寻着心里那本来就还未成熟的大学梦,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即是如此吧。
16岁那年,看着橱窗里的自己,飘逸的长发,洁白的衬衣,略显破旧的牛仔裤,嘴角的青丝终于开始若隐若现,才发现,我们所谓的花季雨季终归还是会来临的,终不会再回到过去,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与世隔绝般,开始接触到电脑和手机,开始了解这座城市以外的世界。
16岁,才是故事的开始。认识之夏以前,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文字可以那么那么忧伤,而那个写文字的孩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小四。那时候的自己,疯狂般地爱上了那个女孩,也疯狂般地爱上了那些文字。我不知道,16岁的年纪,那算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可是我知道,那便是我的梦想,文字和那个留着短发,可爱的单眼皮的女孩。
“郭梓晨”
“到”
常宁市第二中学,高中二年级开学的第一天,理科261班。班主任带着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站在讲台上,盛气凌人。
“慕容夏夏”
“慕容夏夏”,班主任在讲台上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站了起来,“李老师,我的名字叫慕容之夏,不是慕容夏夏”。
然后瞬间全班爆笑,那是多么肆无忌惮的笑,以致于班主任扶了扶眼镜,然后抬头很缓慢地用余光扫了一下站着的这个女孩说“那个之字你可以写工整点么?”
是的,我叫郭梓晨,我在2014年夏天选择了苦逼的理科,然后遇见了慕容之夏。
很荣幸地被老师看上,做了班长,并不是因为成绩第一,不过是比较活泼而已,慕容之夏不是个标准的美女,或者说美得并没有那么明显,短头发,高高的个子,单眼皮,很朴素很文静。或者说这样的女孩子并不是第一眼美女,没有人会一瞬间爱上她。
因为成绩起伏不定,又爱讲小话,李老师无奈把我排到了最后一排,隔壁就是班主任办公室。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孤单了起来,因为我像是彻底被隔离开来,没有了同桌,于是乎便开始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看着同学们上课时各种瞌睡和眉飞色舞,也开始喜欢偷偷地看着不远处的慕容之夏。
年少真的很好,可以肆意地想象,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用想,明天之于我们,就是享用不尽的美好时光。
“罗俊文,你给我出来”班主任推开后门,朝他的方向勾了勾手,于是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低着头走出了教室,很无奈,那时候班主任总是喜欢在晚自习的时候从教室后门的门洞里悄悄地注视着门里的一切,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跟谁在聊天?”
“我没有聊天啊老师”罗俊文很没底气地说。
“那你笑得那么起劲,给我老实交代”班主任老师的严厉口吻回响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关着门,可是依然清晰可辨。
“我是在看小说”罗俊文低声地回答道。
“你知道该怎么做,我给你一分钟”班主任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后面发生的事情想必都清楚,罗俊文乖乖交出了一本小说。班主任大步地走向讲台,什么都没说,然后就看见满地的纸屑,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罗俊文写好检讨交给班长,今天推迟半小时下自习”。
下自习以后,罗俊文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交给了我,想必是绞尽脑汁后的杰作,我说,我看见了,你是在和慕容之夏聊天对吧。罗俊文笑着说,嗯,是的,那个女孩很单纯,很好骗啊,可惜有点木讷,班长大人有没有兴趣?
一句话让我内心咯噔了一下,我很不屑地说,这种女生本大人没有兴趣。
罗俊文忽然间来劲了,他说,郭梓晨,我还就赌你追不到,身高是硬伤啊,再说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谈恋爱。
我被将军了,天啦,我内心心潮澎湃,燃起来的战火让我很是不爽,“赌什么”我淡淡地说。
“一顿饭怎么样,而且给你一个月时间”,罗俊文坏坏的笑着说。
“一个月太长,就半个月”,我很不服气地就那样答应了,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十六岁的年纪怎么会懂爱情,所谓恋爱也不过就是比好朋友多了那么一点,能够多说些话,互相多陪伴一点而已。比真正意义上的恋人差得太远。
2004年,秋天的尾巴,赌局的第三天,我设了一个套,开始了我的计划。
放学后,慕容之夏在教室的座位上做着作业,班主任走进来对她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然后我看见慕容之夏很茫然地跟着出去了。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班主任老师跟她说了什么,然后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我开始意识到我或许做的有点过分了,我看着她整个下午都趴在座位上哭,她没有去吃晚餐,我也没有。
上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个冰激凌,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你做的很对,像她这样上课讲小话的同学就该报告我,我关注她和罗俊文很久了,一前一后总是讲个不停,让我很失望,成绩差的不像话,我已经一并教育了,你要加油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吃完那个冰激凌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一回到座位上,我的负罪感像是潮水一般拍打着我的心,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其实我知道她不是那种爱讲话的女孩子,只是罗俊文坐在她后面,老是喜欢逗她,她没办法回几句而已。
可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因为我的赌局,也因为那一包烟的赌资,我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偷偷地塞了一封信在她课桌里,从道歉开始,说了很多。
很庆幸地是她也回我信了,然后就这样我们开始熟悉起来。
赌局的第十三天晚上,我鼓起勇气表白了,然后第二天便没有了回信,我开始有点慌了,以为这次必输无疑了。第十五天晚上,我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问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答不答应就一句话。
慕容之夏没有说话,我悻悻地离开了,一个人跑到校外的小店里坐着,喝着啤酒吃着夜宵。
“郭梓晨”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慕容之夏,她喘着粗气说:我有话跟你说。
然后她过来拉起我的手往学校里走,从校外的小店里到操场,中间有着我们学校引以为荣的百级阶梯,123阶,寓意天天向上,走到操场上,她眨巴着眼睛对我说:郭梓晨,你真的喜欢我么?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然后她靠近我,然后我牵起了她的手。
然后我赢得了这场赌局,然后我成了慕容之夏的‘男朋友’。她并不知道我和罗俊文的交易。
其实越长大,越发感觉到孤单,这是无法避免的吧。现在想起那些年和那个女孩,记忆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但是在那样的年纪,却还是敌不过流年。
16岁还在继续,我和之夏就那样简单地一起走在校园里,彼此之间相隔二十厘米,彼此用纸和笔传递着相互鼓励和照顾的句子,她说,看我的信和回信,是她睡觉前的必修课,偶尔累了,打着手电,躲在被窝里笑着然后睡去。那时候,信纸上,我叫她zhuzhu,她叫我DD,zhuzhu喜欢糖果屋的信纸,以至于到如今,我看到有关糖果屋的信笺或者课本,都会不假思索地买下,我总是会记得,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望着她,甚至执着地不愿意被班主任安排到前排,只因为我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情愫总是个奇妙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我便喜欢上了那个叫慕容之夏的女孩。
我是走读的,她是住校的,我们很是珍惜彼此能在一起的时光,下午放学后,偶尔也会一起围着操场踱步,听着MP3,之夏比我要高,那时候,常常被同学们笑着说,你们真是绝配,她很好地解决了你们家个头的基因缺陷,那时候,我们之间是亲密的朋友,我们知道我们还只是高中生,我们不说恋爱。只是像亲人那般相互鼓励着,傻傻的我从不在意那些匪夷所思的目光,因为我喜欢这个女孩,毫无保留和羞怯。
16岁,在我的年轮里,深深地刻下了永恒,毫不掩饰地说,直到现在,那段时光都是无可比拟的,因为那个女孩,教会了我爱。
生活里,我喜欢叫她猪头,她直呼我名字,她很喜欢安静,喜欢校园里那一排樟树,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她在樟树下听歌,不开心的时候,她会一个人躲在树荫下,思索着什么,她说,小四的“夏至未至”里,有一个叫浅川的地方,那里有一所中学,有一群天真可爱的少年,他们在长满香樟的校园和城市里,追逐着梦。她常常会一个人说着陆之昂、傅小司、立夏的故事,她总是会幻想自己是立夏,还默默的感叹着遇不到生命里的陆之昂和傅小司,还要执着地说校园里那些樟树就是小四文字里的香樟,以至于从那以后,我都会说那是香樟,那时候的我已经开始频繁地接触小四的文字,我看完了“幻城”,但是因为学习,还要好好守护她,很少去网吧,终归没能抽时间去看完小四的“夏至未至”,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些光影流转,她的心始终是孤独的。
17岁,高三了,别人说,离别的季节就要到了,被分到不同的班级是我始料未及的,猪头分到了265班,我很不幸地被分到262班,那时候的我想,不管未来怎么样,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直都会在一起,真的,只是到分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在操场边和我一起说着未来的女孩,终究还是要离我而去的。17岁,阳光很暖,日子很软,就像猪头的网名一样,忧伤里,还有明媚。
2006年,盛夏,那一排绿的刺眼的香樟树下。
“郭梓晨,明年的六月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么?”之夏靠在我的肩膀上,侧脸问我。
“会的,一定会的,因为我会带着你一起一直往前走”我坚定地说着。
“可是我的成绩那么差,你可是老师眼中的绝对大学生”之夏坐了起来,很认真地说。
“不用担心,傻瓜,我们还有时间不是么?”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的悲伤已经肆意蔓延开来。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的”,之夏眼中的悲伤开始蔓延开来。
“我给你补课,好么?”我认真地看着之夏说。
“你知道在别人的眼中,我是那么无可救药,没用的,我已经放弃了”之夏拼命地摇着头。
“我想拯救你,一定要拯救你”我用力地抱住了她,然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的成绩总是那样,挣扎在二本线的边缘,而猪头的成绩却总是徘徊在专科的边缘,那时候的我是很沮丧的吧,有种崩溃的感觉,我开始试着在每天中午的时候,替猪头补课,有时候看着猪头认真的样子,心里比谁都高兴,我知道她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努力。因为中午没睡觉,于是乎下午的课,我就基本上是在昏睡中渡过的,持续了一个多月,我们的成绩还是那样,都没有起色。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事情,终于还是被老师察觉。
2007年,初夏,高考的气息压得每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郭梓晨,你在干嘛?”
理科265班教室后门,班主任老师死死地盯着坐在课桌上的我们。用很严肃的口气质问我。
“盛老师,我在教之夏做题目”我很理直气壮地回答着。
盛老师是之夏的班主任,也是我的化学老师。
他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然后走出了教室,或许他并不相信我们大中午不睡觉是在讨论题目,因为课桌上得一大堆零食生生的出卖了我们。
几天过后,高三年级理科综合办公室。
“梓晨,你是个好苗子,不要被这幼稚可笑的感情绊住了啊”我的班主任老师抽了一大口烟,缓缓地吐着这些字。
“老师,我们没有恋爱,我真的只是想帮她,我会对未来负责的”,我不知道这算是真心话还是稚嫩可笑的笑话。
“你还小,你什么都不懂,你给不起任何承诺,你也无需要理会那么多,慕容之夏没有机会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盛老师在旁边冷冷地说着这些话。
“你好自为之吧,我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叫你家长来学校”班主任看都没看我,一边扭头过去找寻着什么。
几分钟后,他把我和之夏的成绩一起拿了出来对比了一番,然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眼睛里的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不是因为被训斥了,而是两位老师硬生生地把我们的未来给出了一个残酷的答案。
狠狠被骂过之后,我没敢跟她说,我想,我的未来,必须有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那些日子里,在大家都努力冲刺的时候,我也在努力地想要和我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并肩向前跑,因为,那年的初夏,我在校园的香樟树下跟她说:可是我想拯救你。
偶尔地,我们还是会一起听着歌,走过那个校园,偶尔一起去校园外边的摊上吃点东西,因为,这是我最伟大也最平凡的幸福。那些日子,转着转着,旋转木马就停下来了,高考还是无情地击垮了我所有的憧憬,我们同时地落榜了,猪头专科,我上了本科,猪头说:“DD,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的结局,可是你呢?”六月,十七岁,雨季不偏不倚,像是一场狠狠下着的雨,打在我的头上,我睁不开眼睛,未来开始模糊起来,那个女孩,喜欢小四的女孩,我该怎么样去喜欢你?
填志愿的时候,我没有理会所有人的意见,坚定地把所有志愿都填成之夏填过的学校。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我被广州的一所专科录取了,这并不意外,因为我填的都是专科,之夏同样被广州的一所专科录取了,只是我被录的是第一志愿,而她被录的是第二志愿。整个夏天我都沉浸在悲伤里,我甚至想过打电话给学校问是否可以让之夏跟我读同一所学校,因为我本来是本科线,可是之夏狠狠地拒绝了我的想法,我的家人更是用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跟我说: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复读。
18岁,猪头去了被录取的学校,而我,却选择留在了这座城市,继续我未完成的大学梦。我们的联系开始变成了短信,放假的时候,我总是会来曾经的校园,看看那些盛开着的绿色,一年四季,从不凋零的香樟,它们会祝福我么?曾经执着地要和她填同一所学校的我,喜欢她的心还是没变,只是我想要对我们的未来负责,所以留了下来。
2008年,仲秋,十八岁的我,瞒着家人,一个人向老师请病假,偷偷去到了她的城市。
一下火车就被黑的司机把身上所有的百元大钞都换成了假币,至今我仍可以清晰地记起那个场景,偌大的城市,那么陌生,一个人站在高架桥边,凌晨三点,只因为可以见到猪头,眼泪和恐惧都被兴奋代替。
之夏接到我的时候,是在天河区的某个路口,她的学校就在旁边。
“你真的过来了”,之夏捧着我的脸说着。
“是的,我真的来了,猪头”,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站着望着她说着。
我没有能去之夏的校园里看看,因为太累,一直待在旅馆休息。那个夏天,因为她的一句“你来一下子,我感动一辈子”,整个夏天都是灿烂明媚的。
19岁,我如愿以偿的大学本科生活已然开始得如火如荼,我终于踏进了另一个城市,并将在这里绽放出所有的能量,只为了我替我们两个描绘的未来努力。我开始有时间看小四的各种文字了,“夏至未至”,“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等等,我的文字里,也渐渐染上了一种莫名的忧伤,淡淡地,像是一首伤感的歌,每一个故事,每一个句子。
之夏跟我说分手的时候,2009年的那个春节,我强撑起自己的笑脸,不知道自己每天都经历了什么,这都是怎么了?我的十九岁,曾以为离梦越来越近的十九岁,就那样,在寒冷的冬季,心,碎了一地。
“郭梓晨,你知道你骗了我整整三年么?”之夏忽然间的提问让我摸不着头脑。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狠狠地穿过这三年的记忆,还是没找到我骗她的证据。
“你还记得三年前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时的模样么?”之夏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是淡定。
一下子我就朦了,是的,我没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呢,那是我们故事的开始,可是这有什么呢?
我笑着说:“记得,你哭的稀里哗啦的。”
“郭梓晨,你个混蛋,你怎么可以那样子”之夏竭斯底里地对我喊道。
我忽然间不知所措,我结巴地说:“怎么了,猪头!”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么?就是那个把我骂哭的人,是他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揉碎了然后扔在我伤过的心里,从那以后我就放弃了自己,你知道对于一个年少的女孩来说,心里的梦是有多美好,自尊是有多重要,你知道他是怎么骂我的么,他说我下流,不要脸,勾搭男孩子祸害人,你知道你有多无耻么,我爱你,我可以原谅你的无心之过,可是当我知道我在你的心中只是一顿饭而已的时候,郭梓晨,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一切”之夏狠狠地说着,泣不成声。
手机刹那间从我的指尖滑落,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知道我爱你是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么,你知道我是有多么依赖你相信你么,你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心里对明天的渴望么,或许你没有错,是我太脆弱,可是我仍然无法原谅我深爱着的那个男孩,我们分手吧”手机屏幕上赫然堆积着这些足以让我悔恨一辈子的文字,我记得那个春节,阳光明媚,但我的心里面像是下起了一场大雪。
我整个人开始慌乱起来,我疯狂地翻着手机,想找出那个很多年没有联系过的号码,那个叫罗俊文的男孩,可是我翻遍了通讯录,终究还是被我遗忘在过去的时光里。
我拨通之夏的号码,电话一直响着,一直响着……我多么想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最深最真的爱恋。
或许没有我设的那个局,就没有老师的那番过分的指责,那是她整个年少的时光里最深的疼痛,我终究还是错了,在那如梦似幻的年纪,就那样改写了两个人的未来,到如今这么真实地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我没有再回信息,也没再打电话,因为有些错,一个人承担就好,对彼此都好吧。再也回不去那些年,那个操场,那一排香樟斑驳的光影里,肩并肩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男孩和女孩。
很久很久的以后,我终于明白,原来,DD只是弟弟的缩写,原来,她真的是立夏,她从未遇到过她心里的傅小司,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个路人,在我最美丽的时光,我遇到了我以为的一辈子,却不知原来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下子。陈奕迅唱:你的背包,对我沉重的审判,欠了东西为什么不还?zhuzhu,我说你欠我的,算么?你还是那个爱着小四文字的女孩么,你能看到我为你写下所有的年少和青春么?
20岁,我开始试着忘记些什么,忘记她早就遇到了自己爱的那个男孩,忘记她早就不是我的zhuzhu,也忘记了自己是她心里的那个DD,可是还是会想念,谁能想象以为的至死不渝,怎会像故事里那样,各奔天涯。经常关注着她的空间,默默地看着她改变着心情,找到自己的真爱,那些从未为我写过的句子,此刻,竟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的面前,为了她心中的那个“傅小司”。
21岁,我还是会想念她,想念她曾经为我们编织的美好未来,只是,那都是已经回不去的昨天,我不知道经过时间的洗礼,她是不是还依然爱着小四的文字,或是早已被生活打磨得再没有那时候的憧憬,可是我,多想为她写一个故事,可以让她,让小四看得见的故事,就像十七岁唱着离歌的那年,我们一起写好的那个故事“那个男孩,教会我爱,那个女孩,教会我幸福”。
22岁,开始为毕业奔波的我,经历了爷爷去世的我,心中那颗参天大树轰然倒塌,再没了懦弱的理由,开始不再期盼爱情,爱过了,就过了吧,也许是我的忘性总是大于记性,时间总是流逝得让我措手不及,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不见了,那些绿的刺眼的香樟不见了,那些海枯石烂的心情不见了,突然就流泪了,突然就怀念了,突然就失眠了,突然那些夏天就都过去了。
23岁,找到了工作,开始变得孤单,一个人过着淡如水的生活,心中的文学梦也越来越远,那些都未曾绽放的梦想,就这样,凋零了吧,没了时间去想象那片香樟和香樟下的承诺,因为,生活,总是会慢慢地吞噬完我们所有的年少。我们缓缓踏过的时间,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点?青春,刹那间,不知所踪。
24岁,2003—2013,我的十年,我开始想好好地为郭梓晨和慕容之夏的故事写一个结局,即使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结局,即使到现在已经不需要结局,那时候的我,自以为成熟的我,到如今想起,才发觉一直都是幼稚地活在象牙塔中,有些花,开了就败了,有些花,开了总会绽放一个季节,梦想,不该在开始的地方,就已经破碎。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四的十年,为曾经的我和她编织起一个明媚而又悲伤的青春故事,我们的十年呢?多少的快乐伤悲,多少的年少轻狂,多少的梦里花落,我们都在慢慢沉淀,慢慢蜕变,慢慢经历青春,亲爱的,我们的故事真的就结束了么?亲爱的,我爱上的那首“一个人生活”你也会听么?亲爱的,我想你了。
作者:郭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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